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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創誌
信義立業,止於至善 - 信義企業集團 周俊吉創辦人 (1991年創業楷模)  ....2020-07-03

「周先生好!」接近下班時刻,信義企業集團營運總部辦公大樓長廊上,幾位員工正向迎面而遇的董事長周俊吉微笑打招呼。不崇尚尊榮的「董事長」稱號、抹去職稱份際的分野,平實簡單的稱呼隱約可嗅見周俊吉為人謙誠的態度,與信義獨特的企業文化味道。

 

信義立業,止於至善

出身嘉義,畢業於文化大學法律系的信義房屋創辦人周俊吉,受到大學時期王寶輝教授「與其興訟,不如止訟」的信念影響,有鑑於當時的民事訴訟案件,將近四成屬於不動產糾紛,而且往往金額龐大。「學法律不該只有訴訟之路」,周俊吉開始投身不動產事業。然而踏入房仲業初體驗並不愉快,因為連續任職的兩家仲介公司,為求成交而要求員工欺騙客戶,不僅對買方隱瞞房屋的缺點、誇大坪數、虛報屋齡,還對賣方收取不合理的服務費。周俊吉思考能否改善房仲市場的不良制度,甚至重新建立房產交易的秩序,於是向父親商借了30萬元,本著「信義為立業之本」理念與想法,在民國70年成立了「信義代書事務所」。

 

「同仁、顧客與公司」,創業的鐵三角

「義者,宜也。」「義」在「論語」中的解釋為當為之事,是一種長期的堅持,雖經常與「利」衝突,但「無信不立」。傳統仲介業見利忘義,但只能維持短暫的「利」,終究會走向衰敗;但「先義而後利」,反而能夠長長久久。「信義」不僅是周俊吉對顧客一貫秉持的態度,同時也是對內部員工的承諾。創業非自己獨立可行,創業需有夥伴並肩而為,金錢不該只是唯一的考量,事業必須能滿足參與者的想法與目標。「同仁、顧客與公司」,被周俊吉視為創業的鐵三角,不僅相互依持,也是一個良性循環的基礎,因此信義房屋相當重視人力資本。27年前的立業宗旨依然懸掛在公司玄關處,揭櫫了「信義」的經營使命:

『吾等願藉專業知識、群體力量以服務社會大眾,促進房地產交易之安全、迅速與合理,並提供良好環境,使同仁獲得就業之安全與成長,而以適當利潤維持企業之生存與發展。』

以「信義」推己及人

周俊吉亟欲擺脫過往業界陋習,期望以精確的專業知識與良好的道德操守替客戶服務。過去房仲業務均靠賺取差價與高額獎金,但都流於單打獨鬥,甚至經常為搶案而不擇手段,周俊吉於是改變同仁獎金制度,將底薪由新台幣8千元提高至1萬2千元,提供同仁「安全」的成長環境以確保人才不易折損,但獎金比例調降至12%,其中個人獎金為8%,團體獎金4%,以期提高群體精神。另外,信義房屋只起用大學畢業且無仲介經驗的社會新鮮人,由於沒有過去舊經驗的包袱,智識理解程度高,容易建立彼此互相合作的默契。從前市場只有一塊五斤的餅,大家為搶食往往得爭個你死我活;講求合作分工後,雖然每人只能分得其中的40%,但現在「因為做餅的能力變強」,餅變多也變大了,累積出來的成果遠超過過去狹隘的惡性競爭。」

 

  以顧客的安心與滿意做為交易思考的前提,周俊吉推出不少創新服務,1984年信義房屋首創「不動產說明書」,如同電冰箱、攝影機有規格說明與使用保證書,信義房屋將委託物件資料規格化,詳列建物的土地謄本、實際坪數、屋齡、公告現值與公設比例等。雖然平均每份報告約增加5000元的成本與一星期的工作時間,但該做的事情,周俊吉從不猶豫。率先業界倡導「不賺差價、兩段收費」、「漏水保固制度」、「成屋履約保證制度」、「售屋智慧系統及理想家代尋服務」,信義房屋的專業改變了大眾對於房仲經紀人「掮客」的既定印象,也奠定了信義房屋在房仲業的領導地位。

「質優、薪高、價廉、利厚」八個字是周俊吉經營的座右銘。「質優」意指服務必須滿足客戶需求與期望,並符合信義的經營理念,讓更多的客戶蒙受其惠,「只要做到最好,就會是最大。」薪高、價廉、利厚看似矛盾,事實上周俊吉就是依此在理想與財務數字間取得平衡,透過合理化降低成本,提高利潤,並回饋給客戶與同仁,以達企業永續經營的目標。

 

創新為創業之本

  周俊吉於1991年當選中華民國第14屆創業楷模,他謙遜地表示「得獎只是『繼續創業』的開始。」周俊吉說,除非意識到「創業是需要成本的,使用任何資源必須付出代價。」否則不容易成功。周俊吉當年向父親借貸的利息,他堅持「一毛也不能少付」,因為任何資源都是有限的,唯有在壓力下用盡一切力量把有限的資源變大,才能激發鬥志。

  周俊吉曾經擔任「工商張老師」、青年創業生涯導師顧問,他認為如果是因為不想上班,而開店做生意,那不叫創業。「創業必須有想法、有創意、有突破。」今天就算開家牛肉麵店,也要思考新的做法,無論是口味的研發或提供獨到的服務,是否能和同業有所區隔或具備長遠的理想。企業經營是長久的事業,雖說創新必須投入更多的成本與經驗,創新也不一定會成功,但是「不創新就沒有機會。」周俊吉堅定地說。沒有創新就會失去競爭的條件,而陷入削價競爭的紅海,所以必須時時思考今天和昨天有何不同、今年又與去年有何不同?如何做好市場觀察並預先反應需求,將績效往上提升?創新為創業之本,而創新的動力即在於不斷地鞭策自我,才能開創出市場的藍海。

信義房屋初創期曾面臨連續5~6年的長期虧損,但是從來不積欠員工薪水。成長的路上當然有風有雨,但生性樂觀的周俊吉將挫折視為經驗的累積。曾經有朋友看不下去,力勸周俊吉「只要你願意就此停手,借你的錢也不用還了!」但對周俊吉來說,「退出」這件事應該是在一種「可選擇」的狀況之下才能成立。「做得好,才有條件能選擇休息退出,但不能在尚未成功前,作一個戰敗逃跑的將軍。」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的的周俊吉展現他不服輸的堅持,除了對於市場經營策略的信心,「正向樂觀」的心境與心態,總會讓他心念一轉「幸好我還可以..」而更加珍惜當下所擁有的。談到全球景氣可能還會繼續低迷兩、三年,周俊吉想的卻是「不景氣總是會過去。」

 

彎道加速

由於美國次貸風暴與金融海嘯所引發的全球經濟蕭條,全球房市陷入低迷。周俊吉預估整體房地產市場還會有兩、三年的低潮。過去市場也曾經經歷過幾次景氣循環,但就歷史經驗卻可以發現信義房屋逆勢成長的成績令人驚艷。例如1996年全年的房市交易量(即移轉件數)從50萬急速腰斬至2001年的25.9萬件左右,但信義房屋的市佔率卻依然能持續成長,甚至成長的幅度遠超過市場萎縮的程度,周俊吉將之稱為「彎道加速」。

「彎道加速」可以解讀為在動盪的時代裡,顧客與市場會更極欲尋找值得信賴與託付的業者,這樣的現象無疑是對信義房屋長期以來品牌經營的肯定,但這個現象背後其實更是一個策略。由於房仲業的退出障礙小,在不景氣的時候,經營實力較差的業者容易抽身退出市場,此時也是體質較佳的企業加強行銷或人事訓練、強化體質的好時機。周俊吉的「彎道加速」理論與同華倫.巴菲特的「危機入市」策略如出一轍,鼓勵企業在不景氣的時候,更要加強投資以提高競爭力,待景氣轉變時,才能豐厚收割、駕馭市場。

為了掌握服務品質,信義房屋堅持不加盟。伴隨著台灣事業的成功,並著眼於中國市場龐大的商機,周俊吉於1993年率先跨足對岸,包括上海、北京、重慶、蘇州、浙江等地城市都看得到信義房屋的招牌。挾著台灣成功經驗,信義房屋欲在大陸複製台灣的經營模式,但經營環境的複雜性與兩岸的文化差異,尤其經過文革之後的中國人對商人充滿著不信任感,人與人之間的互信難以建立,要將「信義」的理念推向中國充滿著挑戰。由於國家範圍大、法規多變,信義房屋以不同的費率與規費的名目做為因應對策。面對不同的個體,周俊吉也因地制宜地進行調整,在1999年取得美國最大仲介加盟品牌ColdwellBanker在大中國區(中國、香港、澳門)獨家代理權之後,信義房屋不再堅持直營經營模式,以「科威國際」的品牌雙軌經營,慎選合作夥伴進行加盟授權與管理,改採彈性較大的經營模式以建立更大的平台。

 

  

義無反顧的社會志工

  企業不只是獲利的工具,更應是負責任的社會公民。2004年總統大選結束後,當時社會紛亂、藍綠對立,激情衝突不斷。長期經營社區的信義房屋,發現社區是促進台灣向前走的最基本單位,於是提出「社區一家」大規模贊助活動,以五年為期,預計提撥一億元的贊助經費,幫助大眾實現對家與社區的夢想,把「家」從「公寓」延伸為「街道」、「村莊」。不同於許多企業為追求社會影響力而投入公益活動或社會責任實踐,不綁兜任何行銷目的或業務目標,周俊吉幾近不求回報地在進行一種「人心改造」運動,單純的期望能重新凝聚人心,重拾對家庭、對社區、甚至於對社會國家的關愛。

「公益的純度愈高,造就的感動才會愈大。」周俊吉如此說。所謂「一本萬利」的意思應該解釋為「投入一件事,卻能讓萬人得利。」因為「台灣不好,我們也不會好!」周俊吉以「『義』即是長期的『利』」的大格局觀點,鼓勵大眾從踏出門的第一步、面對的第一個小範圍開始做起,打造台灣為最美麗的故鄉;雖然賺的可能是「慢錢」,但絕對是益於彼此的「利」。周俊吉對於台灣的居住環境與不動產市場充滿信心,台灣濃厚人情味、宜人的氣候、與便利的交通其實相當有條件,打造為如同香港般的企業區域總部中心。

走過南投九二一災區、台灣最南端的屏東一隅,深入農村與原住民社區,周俊吉看到台灣的社會結構正在改變,從過去抗戰來台的外省老兵,到現在移居台灣的外籍配偶,台灣一直是個多元種族與文化的社會。「美國之所以偉大,就是因為不在乎人民的過去,他們在乎的是如何建立一個共同的未來。」周俊吉的「社區一家」理想,不分藍綠、學歷、性別、國籍,正是打造台灣共同未來的觸媒與推手。哪怕只是為社區漆上新色或將倉庫打造為說故事樂園,「夢想可大可小」,當凝聚力強,守望相助的精神與社區意識就會油然而生,社區自然就會變得乾淨,治安也會改善。「社區一家」活動開辦以來受到廣大的迴響,預計今年底前會達成一億元的贊助目標,近期已開始籌備第二階段計畫。

 

相扶「牽手」,攜手相伴

沉穩內斂、溫文儒雅的周俊吉,空閒時喜歡閱讀,也喜歡圍棋與登山,曾經3次攻頂玉山,而且日後還將持續挑戰。從小就浸淫在書香世家,喜歡拿起父母親架上的書本閱讀,受中國傳統文化思考影響極深,也經常從古老的經典中得到新的領悟。對於高陽與二月河的小說如數家珍,喜歡看歷史小說裡政權的興衰,觀察不斷變遷的社會制度,也推薦同仁一起閱讀「豐田的最強基因」。周俊吉謙稱自己是個概念型的領導者,而且大部分的時候相當嚴肅,幸而有擔任副董事長的夫人王美文的支持與協助溝通,才得以將理想實踐。周俊吉與王美文結縭28年,一生相知相持,周俊吉尤其感念王美文在創業之初,幾度拿出嫁妝金飾典當周轉,還經常是同一套金飾來回當鋪兩、三次才得以度過經營難關。

 

信義房屋的企業識別CIS是以「人」、「房屋」、「巔峰」的圖案組合而成。「人」形代表信義最重要的「以人為本」的企業精神,傳達出以人性關懷為出發點的經營本質,是企業體、公司與顧客的熱情接著劑;「房屋」則代表經營想法,是中國傳統房屋形式,亦承襲中國傳統「信」與「義」的精神;而綠色的山形,代表信義房屋創業至今不斷學習與開創之精神,以及對大自然環境與社區祥和的維護。信義房屋雖然以家與社區為出發,卻不侷限自己的公益腳步,以推展企業社會責任為己任,努力透過各種形式,與世界同步,開啟台灣企業公民運動。

 

周俊吉曾經擔任過業務員,卻沒成交過半戶房子,能帶領信義房屋闖出一片天,就是始終秉持著「茍日新、日日新」、不斷創新與提高服務品質的理念,從公司初創時期兩人編制的辦公室,27年後,信義房屋已茁壯為3500名員工的「信義企業集團」。首次創業成立的「信義代書事務所」就位在台北市信義路二段,去年新遷入的「信義企業集團」營運總部也同樣位於信義路五段上;地址上的「信義」或許有幾分的巧合,卻也是周俊吉對於企業經營始終如一,執著的最好見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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